国际体系转变的多重性使得美国大战略陷入严重混乱之中。重建威斯特伐利亚均势秩序的传统现实主义观点强调国家主权的重要意义,这实际上是非常不符合现实的,尤其是考虑到单极情势和新安全威胁的特征。伊肯伯里教授指出,自由主义的国际主义大战略强调在诉诸武力之时与联合国和其他全球性组织协商,这种观点与寻求合法性和主权特征的变化并不契合。实际上,自由主义一直呼吁重新认识主权规范――但这一战略难以应对美国的单极实力。华盛顿也许愿意分享诉诸武力的决定权,但不会将其权威转让给更高层次的国际机构。而且,要求对威胁和适当诉诸武力广泛认可的战略有可能导致僵局和安全保护的供给不足。布什政府的观点将后威斯特伐利亚的单极思考、保守主义关于直接将美国实力用于打击新威胁的外交政策理念结合起来。但是,这一战略建立在自相矛盾的基础之上,导致了其他国家的搭便车与抗拒。它最大的吸引力在于提供了应对安全威胁的单极的解决方式。但是,对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而言,这一秩序观如同现代帝国,而且是不可持续的。美国人民也不会支持单方面诉诸武力的负担,其他国家提供的合作也是不充足的。
随着冷战的结束,随着国家间关系的发展变化,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步伐加快,“基于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解读已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⑹主权国家的地位受到威胁,非国家行为体数量上的增多和功能上的增强,发挥着日益重大的不可忽视的作用。国家主权受到挑战——要求取消国家主权和超越国家机构,用国际法和共同规则来调整国际社会内部的关系,以实现世界社会作为目标。事实上,一定程度的有型主权和无形主权的超越已经在国际关系中有明显的表现。前者如欧盟成员国在追求邦联主义和自由贸易主义相结合目标的过程中,对于经济主权方面的某些转移让渡;后者如国际间资本的大量流动,使几乎所有的国家的货币政策不在可能有百分百的自主性。
虽然如此,但主权国家依然是国际关系的基本行为体,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起着领导作用的行为体,对非国家行为体起着重大的制约作用。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全球化早在古代就开始了,是一个缓慢和复杂的过程,只不过在最近的20年里发展迅速。在这个过程中,夹杂着西方国家之间的矛盾、西方国家与其他国家的矛盾以及其他国家之间的矛盾,国际关系从来没有一体化过。为了捍卫国家利益,就必须把主权和平等作为国际关系的准则。
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一些国际性的问题,如能源问题、环保问题、国际恐怖主义活动,也带有明显的国家斗争的性质。如中日对于俄罗斯输油管道之争;又如美国不愿在“京都议定书”上签字,不愿承担相应的环保义务;而国际恐怖主义的主要根源在于贫困和帝国主义对不发达国家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对于别国主权肆意践踏。
既然民族国家仍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那么国家主权和平等这一原则不仅不能否认,而且有必要继续坚持。在全球化的进程中,尊重各国国家主权;主权国家无论大小,在国际事务中都处于平等的地位。这就是历史留给今人的财富。